【Blind】 假如给你三天光明 23-25
#柳成俊x柳成勋（是年下
#成俊在原剧结局后重生到还没领养成勋的时期
#部分设定不清楚，是私设
#一个逆转未来的故事
23
那天听到恩枝的线索以后，他第二天便起身，一个人去往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的小城，他长大的地方。
他决定再去找当年的相关人员，看有没有别的线索。
崔顺吉并不是这里的本地人，突然来了，突然死了，这座城本来和他有关联的人就不多，当年排查他的背景的时候，也把相关人员问的七七八八了，现在，这里只剩下一个和崔有关的人了，那就是他的妻子。
崔的妻子依然住在这里，他通过恩枝打听到了崔妻子的住处，崔死后，恩枝一直有在关心他妻子的状况。
成俊按照恩枝给的地址找到了崔妻子住的地方，这是一处安置房，住着的人不多。他找到门牌号，开始敲门，不一会儿，一个面容苍老的女人来开门，看到成俊的时候很疑惑，问他是谁。
“大婶，我们见过。”成俊拿出自己的警官证，给她看。“我来是为了您丈夫多年前遇害的案件，有些事想重新问问你。”
大婶听了犹豫了几秒，但还是给成俊开了门，邀他进去。成俊收起自己的证件，看看周围，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，崔妻子是独居，家里也没有什么宴客的东西，看来不常与别人往来。
“大婶，当年你们搬来这里之后，崔顺吉有和什么别的人联系过吗？”
崔妻子摇摇头，说：“没什么特别的人，他坐牢之后，一些朋友都不联系他了。”
成俊点点头，忽然想起了什么，他仔细地回忆自己那天最后看见顺吉的情形，问：“大婶，那天您丈夫似乎喝醉了，他没有联系过你吗，那晚？”成俊似乎记得，他离开前听到崔给谁打了电话，如果没听错的话，就是打给他妻子的。
“我……”崔妻子犹豫着，似乎在回忆，她说：“的确打给我了，但我们在吵架，我就没理他。”
“是吗。”成俊想了想，崔妻子站起身，说去给他泡杯茶，成俊本想回绝，但不想特地来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，不如喝喝茶，再和她聊聊，看有没有什么被他忽略的地方。
崔妻子两手端来了一杯茶，神色相比刚才多了些紧张，但成俊没多在意，吹了吹茶叶，啜了一口，眉头紧皱，这茶水居然是冷的，他正想问，就看见崔妻子双手放在身后，退到了一旁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然后按了一个键，对面马上接听了。
成俊不明所以，刚想站起来，两腿一软，顿时天旋地转，跪在了地上，他的眼前渐渐模糊，神志不清了，他听到崔妻子说着“对，他现在在这里，我已经听你的话……”
她打给谁呢，会是恩枝说的那个神秘人吗？
“管他是谁呢！”成俊咬着自己的牙，想要站起来，他必须现在就离开这里，站起来，跑起来，离开这里！
他艰难地扶着桌子，站了起来，摸着墙想要朝门口走去，崔妻子见状，就来拉他，“不能，你不能走，你走了他会杀了我的！”
“放开！”他艰难地开口，手上一把推开了崔妻子，马上就要到门口了，他一点一点地去够门把，拉开了一个口子，正在这时，成俊听见了有人在上楼，脚步稳健，跨步很大，应该是男人。
“这么快，他已经来了吗。”他疲惫地闭上眼睛，失去了力气，躺在了地上。
门“啪”的一下被打开，走进来一个带着黑帽子的男人，他二话不说就把成俊扶了起来，不顾后面女人的叫喊，把他搀扶着迅速离开了这里。
“走，快走！”他听见男人说。
成俊没有看清他的脸，只是莫名地觉得可以相信他，他不是崔妻子在电话里联系的那个人。
男人把他放进了自己车的后座，然后开着车飞快地开走，他迷糊地看到远处又来了一辆黑色的车，直直地朝自己这里开过来，刺耳的急刹声让他的耳膜刺痛，急速飞驰的车让他本就不舒服的胃雪上加霜，差点吐了出来。
不知开了多久，成俊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，过快的车速像是在坐过山车，翻江倒海的，脑浆都被摇匀了。他趴在后座上，闭上了眼睛，渐渐地他听不见任何声音，整个世界都离自己远去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才悠悠转醒。
成俊坐直身体，看向驾驶座，已经没有人在了，他靠在车椅上，叹了口气。那人已经走了，把车停在了没人可以找到的地方，便走了。
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，注意到自己失望的情绪，成俊觉得自己有些可笑。
正在这时，他的手机动了一下，他低头去查看，看到一条短信，但不是之前那个匿名的号码，是另一个虚拟号码。
“危险，离开这里，马上。”
成俊看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，心里在考量，他自然知道这里很危险，只是崔妻子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，这么费尽心机只是为了抓到他吗？
难道这也和崔顺吉的死有关……或许，崔妻子联系的那个人就是恩枝说的那个神秘人，他又是怎么和崔妻子认识的，会不会是他们勾结在一起害死了崔顺吉？
一个一个疑问在心头萦绕，仔细梳理了一番后，成俊心里有八九分确定背后的人就是白文江，毕竟除了他，自己的仇人不是在坐牢就是死了，他在多年前就想杀自己，但没有得手，看来白文江并没有放弃。
成俊把手机翻了个面放在一旁，长吁了一下，揉揉自己的眉心，让自己保持清明。他启动了车，没有朝城外开，而是重新往城内的方向开去。
“这么多年了，你真是阴魂不散啊。”
“你不来找我，我还要去找你呢，我们的帐也该算算了。”
24
柳成俊自然不会蠢得真的回去自投罗网，他到城内就把车停在了崔妻子住宅的附近，改成步行。想要抓自己的人绝对想不到，自己会再回来，他现在要去见崔的妻子，她一定知道些什么，只是不知道，崔妻子是否还在这里。
成俊蹲守在单元楼的附近，注意着附近的一举一动，目标人的家门纹丝不动，难道她已经离开这里了吗……成俊心里有点动摇，正在这时，他忽然听见耳旁有人飞快地跑了过去，他条件反射马上追了上去。
“站住，别跑！”
对方跑得很快，成俊刚刚被算计，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，跑了几圈，整个人就喘个不停，在一个小巷子里歇了口气。
那个人居然也停了下来，背对着路灯站在那里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来，他直直地站着，一直在看着自己。
成俊看见对方的样子，靠在墙上，也不追，只是平稳自己的呼吸，
对方渐渐地走过来，带着口罩和帽子，离成俊只有一个身子的距离。
“为什么回来，这里很危险，他在找你。”
成俊听到他的声音，顿时慌了，千百种情绪涌上心头，真的是他，他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，一切发生得太快了，让成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心里百转千回，但他还是强作镇定，回到：“崔的老婆知道些什么，我必须要问清楚，不然这一趟就白来了。”
“你何必这么执着，难道不想离这些都远远的吗？”
“反正不是为了你。”成俊转身，错开面前的人，想走。“让开，柳成勋。”
听到“柳成勋”三个字之后，面前的男人没什么反应，他一把拉住了成俊，说：“我没有骗你，白文江一直在找你，你现在去等于自投罗网。”
“放开！”成俊扯开了成勋的手。“谁都可以说没有骗我，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！”
“成俊，你生我气可以，但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！”
柳成俊没有丝毫的动摇，他从腰间掏出出了自己的手铐，说：“再不让开，我可以先把你抓起来再说，柳成勋。”
成勋闻言，叹了口气，最终放开了自己的手，但他并没有放弃，在成俊走了几步路之后，他又开口喊道：“怎么样你才肯听我的话，成俊。”
柳成俊听到成勋这句像是妥协和恳求的话，心里不知道哪个地方被点燃了，他快气炸了，为什么，为什么他总是这样，弄得好像都是他做错了一样，明明做错的是他自己，欺骗自己，违背了约定，一声不响地就离开，现在又当自己是保护者一样出现，说着都是为了他着想的话，让他听话。
柳成勋是不是弄错了什么，他还以为他是自己的哥哥吗，还以为自己会无条件地听他的话，他凭什么还这样以为，是自己说话太客气了吗？
成俊的怒气烧红了眼睛，他回头一把抓住成勋的肩膀，看着他的眼睛，说：“再也不要，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，柳成勋，不要以为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，我是人，有感情，不是受你摆布的玩偶。”
“成俊，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，对不起我……”
“你闭嘴，我不想听对不起了，我想听你说，再也不会管我的事，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。”
“可是，成俊，我说的是真的，白文江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成俊不想听成勋把话说完，他压抑不了自己的情绪，一种想要毁了全世界的心情，这种心情像是海啸一样低挡不住，他慢慢逼近成勋，下巴偏移角度，靠近成勋的耳边，一字一字地吐了一句话。
“……的话，我就答应你，离开这里。”
他退开几步，想要看到成勋听完他话之后的表情。果不其然，成勋就算带着口罩，他也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，带着讶异，疑惑、难过，可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愤怒，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，满满的愤怒。
“怎么，做不到吗？”成俊等了一会儿，扯出一个冷笑，转身就要走。“做不到就别再拦着我了。”成俊的目的达到了，成勋应该不会纠缠他了。
他正想着，后面的人却追了上来，拉住了自己的胳膊。
“我答应你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成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，柳成勋。
“我说，我答应你。”那人牢牢地拉着自己的手，抬起头来与他双目相对，视线相撞的一瞬间，光影灿然。
25
成俊开着车在城里乱窜，不知道停在哪里，他没想到成勋居然真的能答应，他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性，于是他只能装作自若地开车，成勋就坐在他旁边，也一言不发。
不知道在街上转了几圈，成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，建议道：“不如去前面那条街的旅馆吧。”
成俊听到他的话，差点把刹车当成油门踩了，他完全没有准备，他这么说只是想让成勋知难而退，最好，成勋会讨厌他，甚至恨他，他希望和对方的关系只剩下两看相厌。
但现在……成俊有点想打退堂鼓了，可他又不能，只好硬着头皮往小旅馆开去，这么多年了，不知道那家还开不开，更重要的是，他打赌成勋会反悔，绝对不会到那一步的吧，绝对！
可惜，一直到房门打开，成勋都没反悔，甚至看上去很淡定的样子，细心地查看了附近的情况，把窗户打开，看看又没人有人在跟踪，然后关好。
成俊沉默不语看他走来走去，心跳却已经藏不住了。
“要洗澡吗？”成勋转身问。
成俊再也忍不住了，他大步走过去，按住成勋的肩膀，抬手摘掉了他的帽子，眼神漆黑地说：“柳成勋，我说的可是认真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认真的，成俊。”成勋随手摘下了自己的口罩。
成俊终于看见了他的脸，这张脸好像和几年前没什么不同，又好像变了，线条变得更锋利了一些，眼神还是那样，清淡如水，你永远猜不透他，像是手心里一缕缥缈的风。他静静地注视着成勋的脸，他以为，过去那么久了，自己一直练习着想起他的时候，情绪不再那么激烈和汹涌，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，等再次看见成勋的时候，可以波澜不惊，毫无起伏，可真正到了这一刻，他的心却像是坏了的音乐盒，发条转动着，反反复复地吟唱同一段音节。
好想他，好爱他，好爱他，好想他……
他伸出自己的手，碰了一下成勋的脸，感觉到对方好像抖了一下，他没给成勋适应的时间，直接吻了上去，想要找到属于他的温度，找到了之后，又觉得太过灼人了，太烫了，好像自己的心被烫的有点发痛了。
他离开对方的嘴唇，张开嘴巴，手指感受到了对方脖子上动脉的起伏，密集的频率好像表明了主人的紧张。他也和自己一样很紧张吗……成俊想着，在光滑的脖子上微微凸起的地方轻吻了一下，然后张开嘴巴，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一口，成勋也没有逃，只是痛得“嘶”了一声，不自觉地用手扯住了他的衣角。
成俊知道自己咬得很用力，虽然没见血，但牙齿一离开，那块地方就已经红肿了起来。他伸手去摸了摸，眼里忽明忽暗。
好爱他，可又好恨他，好恨他，可又心疼他。
一种很是矛盾的心情在他的心头打转，他把头抵在成勋的脖子间，想看看对方的反应，可惜成勋一句话也不吭，连呼吸也从刚刚的急促调整到了和缓的速度，对方好像已经缴械投降了。
在成俊的眼中，柳成勋的自尊心是可以看得见，感觉到的，他出生寒苦，天性不喜欢和别的人亲近，不去结交朋友，一直自己一个人吃饭，用个词来形容，那就是清高。
只是，后来，他也分不清，成勋究竟是清高，还是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窥探他那颗蒙上阴影的心，他找到了成勋的眼睛，强迫他和自己对视，但他不敢看自己，他在害怕，害怕自己的伪装，马上就要被他撕开来——
成俊的手指顺着他的背，摸到对方的后颈，掌心托着，让他的头仰了起来，方便自己的亲吻。他沉浸在亲密接触带来的全身心舒畅之中，自己不是没吻过他，可之前的吻和现在是不同的，寂静的房间里，他能听到对方的心跳，鼻息，甚至眼皮闭合带来的颤动。
床头灯的电压似乎出了问题，让周围的灯光忽明忽暗的，闪的人眼睛痛，但灯光下的两个人谁也顾及不到这个小细节。
成俊坐起身，把脸偏到一旁，说：“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。”
对方没有说话，也没有动作，成俊能感觉到，成勋在看他，而且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种看，他做不到转过头去了，只想听见对方说反悔了的话，让这场闹剧结束吧。
谁知，成勋突然开口说：“成俊，你恨我吗？”
成俊动了动喉咙，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感情：“你想知道吗？”他转过头来，低下身，对上他的眼睛，想让对方看到他毫无保留的眼神，他的眼神里有恨吗，他不确定，但他知道怎么让对方感受到这一点。
他逼视着对方，灼热的瞳孔燃烧着眼眶，一路烧到了心脏。
浴室的水龙头似乎没关紧，老旧的旅馆里，什么东西都是旧的。房间不大，一点点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的，此时水珠一滴一滴落在瓷砖上的声音，让成俊的头很痛，他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充血过多了，这种规律的声响，扰乱了他的节奏，让他慢慢地从原来的全身心投入里一点一滴剥离出来。
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，成俊想去找成勋的手，他闭上了眼睛，看不到对方此刻是怎么样的姿势和表情，他在黑暗中摸索着，终于找到了成勋的手，想要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，却碰到的一瞬间，让他像触电一样，马上就甩开了成勋的手。
他感受到了对方手腕上一道一道的凹凸不平。
是疤吗？这怎么可能呢，他上次看的时候还没有。成俊睁开了眼睛，放缓了自己的呼吸，看到对方一脸的不明所以，但没去解释什么，重新抓了他的手，放在眼前看了看，没错，自己的触感是对的。
“你又开始这么做了是吗？”他虽在问，但并不需要成勋回答他，他低下头，整个人深呼吸了几下，肩膀一抖一抖的，使劲忍住了想要发火的冲动，他不想表现出来，表现出来他的在乎，自己输得还不够彻底吗。
“你走吧。”他开口，甩开了成勋的手，随后拿起自己的外套，穿好，头也不回地，打开门。
“我会离开这里的。”
……
……
嘴上说着会离开，成俊并没有马上走。此时夜已深，进城的跨江大桥上只剩下路旁的小灯在闪烁，大桥下的沿江带下，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坐在那里，任风声和浪声将他淹没。
他正在苦思冥想，但不知在苦思什么，他在想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。
成俊的身后，慢慢走过来一个人。
“我就知道，能在这里找到你。”成勋站在成俊身后，轻轻说。
“为什么走了。”他并排坐在离成俊不远的地方，刻意保持了距离。
成俊听到成勋说话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，他咬着自己的嘴唇，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他不想在成勋面前的表现得那么透明，一看就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。可今天，他在独自一人生活了那么多年之后，重新见到了这个男人，今夜，他不想再隐藏和压抑了，是啊，在这个人面前，他需要藏什么呢，他早就把自己的所有都一一摊开来，毫无保留。
成俊吸了吸鼻子，说：“因为舍不得，行了吧。”
成勋听到成俊的话之后，眼神动了动，转头沉默了很久，他也遥望着江面起伏的波浪，似乎也在酝酿着什么。
“成俊。”成勋终于开口，“我一直没问过你，我死后，你是做了什么，才和我一样重生了的？”
“我……”成俊没想到成勋会问这个，他第一反应就是说点什么糊弄过去，但想到，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，还有什么好隐瞒的，反正，柳成勋根本不会因为他的话而改变自己一分一毫，不是吗？
“你死了，我很自责，很难过，所以我也死了，就这样。”算了，无所谓了，他想知道什么，自己就会回答什么。“很傻，是吧……”
成勋听到他的回答后，没有很意外，但明显没了刚才的自如，他眼神飘忽，手不知道放在那里，声音带着颤抖：“成俊……你，你究竟为什么，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，我给你带来的全是痛苦和灾难，为什么一而再，再而三的……”
“是吗，可我想到你的时候，总是觉得你很好。”
“你被很多人伤害过，在还是孩子的时候，从来没人爱你和保护你。”
“我想成为爱你和守护你的那个人。”
“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，一样的孤独和受伤，只能互相依靠，我不知道你心里藏了什么秘密，但我总是想着，让你多在乎我一点，多关心我一点，多爱我一点……”
“从前世到今生，唯有这一点，我从没变过。”
“你是很混蛋，太混蛋了，可谁叫你是我哥，是我唯一的亲人和爱人，我又能怎么办呢。”他苦笑着，把自己的感受全盘说出，竟有前所未有的畅快感，那种感觉像是将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终于可以探出头来，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想到了什么，然后迅速做了个决定。
心里想着，他马上站了起来，走到了成勋的面前，坐在了他的身边，他低头，用手扒拉着底下的石头，想找点什么，一边找一边说话。
“哥，你心里的恨，让你用伤害自己来解脱，但你知不知道，你伤害自己的时候，我也很痛，真的很痛……”
“我到底要做什么，才能让你不那么做呢？”
“就用这个吧。”成俊手里拿着一块小碎玻璃，话说完，他当着成勋的面，使劲地用碎玻璃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，锋利的边缘割开皮肤，艳红的血沿着口子流了出来，从手腕流到地上，溅出了一滴滴血色的花。
成勋看到这一幕，僵硬地张了张嘴，蹦出几个短促的音节，大概在两三秒之后，才用手无措地包住了他手腕上的血口子。
“你做什么呢！”
成俊并没停，他一把甩开了成勋的手，又给手上划了一道，比刚才那道割得还要大，毫不拖泥带水，他举着汩汩流血的手腕，递给成勋看。
“柳成勋，你心里是什么感受？”
成勋愣愣地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手，喉咙仿佛被卡住，他大口地呼气，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突地刺了一刀，刺进去的时候只有震惊，等到反应过来，便是一点点把这把刀抽出来的钝痛，牵扯血肉和神经，漫延到五脏六腑，脸痛到扭曲，眼泪就这么一颗一颗地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来。
他不停地摇头，一手抓着成俊的手腕，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，泣不成声：“别，成俊，别……”
成俊看着他哥的脸，也红了眼睛，嘴唇颤了颤。
“原来你也会心痛，哥。”
“如果你明白这种痛，就不要再那么做了。”
“你可以离开我，可以不在乎我，只要你放下过去，好好活着，我可以什么都答应你，哥……”
“我想清楚了，只要你过得好，我无所谓的。”
成俊的真心话一句一句砸进了他的心，而他依然抓着成俊的手，死死的，看着成俊的脸，拼命摇着头，是啊，他可以感受到这种痛，痛入骨髓，什么理智和冷静都无法消散的桎梏。他爱的人在他面前伤害自己，他究竟把成俊逼到了什么地步，他以为的为了成俊好，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错的？
种种诘问在自己的脑袋里充斥着，让他没办法思考，只想把此刻涌上来的感情都告诉所爱的人。
“成俊，我错了。”
“真的错了……”
“是我太自以为是了，只顾着自己的心情，没顾及过你的感受，我早就放下了过去，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，我没有办法面对你……”
“我只想着逃跑，逃避你的爱，总是把你当成不成熟的小孩，到头来，我才是那个没有勇气的人，懦弱又可悲，还觉得自己做了明智的决定……”
“我不懂爱，只体会过被背叛和憎恨是什么感觉，即使是这样的我……”
“却被这么好的你爱着。”
“成俊。”
“我也舍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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